想拥有夏天的一丝清风,却只困住一团空气,拥有的只是心头的一丝惬意,那缕清风却早已不知所终。
想拥有山间清洌的小溪,却发现,我留住的只有一潭死水,拥有的只是“逝者如斯,不舍昼夜”,那溪水现在在哪儿呢?
想拥有那纯真的美好,却只抓住满满的失落,淡淡的伤。拥有的只是一片蓝紫色的梦。青春的回忆,那友情怕是早已化作绚烂的霞,飘在云端。只是,它飘得太远了,太高了,那遥远的天边是我只能静静守望,伸出双手也无法触及的。
初三是身体,思维上最忙碌的日子,那一个个不眠之夜,那一刻刻弓弦紧绷。我以为自己很充实,可是迟来的友情告诉我,我的空虚。在家,餐桌上的欢声笑语不见了。晚饭后,听不到热闹的电视,电脑的声音了。偶尔的放松,在和亲人们笑着闹着时,脸上的表情也会戛然而止。KTV里,充溢着快乐、喧闹,而我带着重压,在这格格不入的气氛中,无处遁形。逃到角落,那个我以为最能隐藏悲伤的地方,藏起大考迫在眉睫的紧张。
也许是太小,不懂事的年纪,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就很傲。因此学校里,我没有朋友,课间只有我一个人伏在桌上看书,周围充斥着同学的欢笑、叫闹。偶尔,我也会感到寂寞,想有一个好友听着我诉说苦恼的事,但很快,我又会很阿Q地告诉自己:“高手孤独”。不知为何,在那么紧张、分秒必争的日子里,我竟还有“雅兴”交朋友。打破我在初三开始时,没有至友的神话。
我们三个人坐在同一小组第三四五个座位,枯燥乏味的政治课,只因一本布满我们涂鸦的本子而有了些乐趣。不知不觉,那本子上的涂鸦变成了心里话。
其实一开始,对于林,我只是好奇,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快乐,对于戴,我不知道一个很阳光的人怎么会那样钟爱张爱玲的小说,怎么会有那么细腻的笔调。带着这些疑惑,我们越走越近,成了“三人组”。在那段上课黑板题日,下课欢声笑语交织的日子里,我感受这友情,绝好的调色板为我灰暗的生活填入绚丽的色彩。回过头,看到林笑得露出雪白牙齿,笑得眼睛眯成细细的缝,看到戴拿着笔,低头沉思着。也许,一落笔又会有一段美丽的文字跃然纸上吧。明白了,回头看到牵挂的朋友,是怎样一种温馨的心态。像芽迸开坚硬的壳,击碎灰色囚笼释放出的青春。
中考,意味分别,意味初中结束了。而我却没有很深的忧伤,因为我们仨不会分开,而我也将进入理想的高中。返校那天,集合的时间没有固定,所以没有见到戴和林。但从班主任那儿得知,戴去了另一所学校,不是约定好的那所。我心里还想着,哈,以后还可以电话联系嘛,怎么说还是和林同一所学校啊。
高一,电话那头的戴让我捉摸不透,从不曾想过我们之间会如此客套生疏,看不到电话那头的脸。我想,会是沮丧的,是无奈的敷衍。在学校里,会遇到林。只是他和一个有着令人厌恶面孔的人混在一起,从对面走来却连招呼也不打,只留下呆呆站原地,来不及收回满面欣喜,正要招手的我。
一个静谧的午后,阳光洒满小院。捧着那本我珍藏着的涂鸦本,坐在藤椅上,翻过的每一页上,有记载下我们友情的历程。最后,手中只剩下一页白纸,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我想,这上面什么也没写,但已能表示终结——一段无疾而终的友谊,平淡的收尾。没有争吵,亦或泪水。
后来,我想过,也许是那时候我们笑得太尽情了,把所有的快乐都挥霍尽了。剩余下给我的,是被人遗落下的美好,是他们走得太快,忘记了罢。
“回头会看到很多值得回忆的事物”。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友谊,回头发现有太多值得珍惜的东西在我傻傻追逐的过程中失去了光华。追逐曾经拥有的美好,只会驱使拥有的东西暗然离开。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歌中唱着,却实没有永恒的拥有。拥有得太久了,太很了,原本的欣喜会被冲淡的;再久了,会烦腻。腻了,厌了,会主动离开它。那时,对它没有任何的好感,只是深深的厌恶。
抱着曾经拥有的心态,回味那些我们不再拥有的;怀着,它也许转瞬即逝的心态去珍爱我们现在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