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可以创造巨大的财富;一双手可以创造繁盛的文化;一双手可以创造美好的未来;每一个人都有一双手,而手是普通到让人不再感觉到它存在的意义了。
星期天的下午车站依然是那么拥挤,在我的万般努力下终于挤上了车,当我坐在了座位上时,我的眼光一滑,刚巧落在了一个背着大背篓,穿着破烂的老妇人身上,她强烈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那一刻我的心触动了。情不自禁的将我所有的目光移向了她,开始全神贯注的观察起这个老妇人,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外套,里面是一件领口穿得泛黄的白衬衣,手袖处还有几个大小不依的补丁,目光上移看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脸上的皮肤黝黑,皱纹密布,还有一双和善的眼睛,眼睛上方额头处也是一道道皱纹,头上包着黑头巾,周围的漏网之鱼在风中摇曳着,老妇人伸出手来理了理头发,让我注意到了她那双手,她的大拇指被泥浆染得发黑的布条缠裹着,手的其余部长满了老茧,老茧之间分布着一条条血沟,而多年的泥沙已经与指甲融为一体,就这样一位老人给了我极其深刻的印象,可像磁铁石一般吸住了我的眼光的却是那一双历尽沧桑的手。
时光倒流一般,过往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放映。天似乎是绷紧了的,浓浓的大雾遮住了远方的所有事物,路边的枯枝树叶早已被裹上一层薄薄的冰,不远处农家屋里的灯光孤寂的照射出来,像一颗黯淡的星。我提着桶走在田里不停的颤抖着,终于找到目标,可是当我刚碰到豆角时手本能的又伸了回来,豆角像冰刀子一般割着我的手。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采摘豆角的父母,我再次将自己冻得发紫的手伸了出去,笨拙地将冰块似的豆角收入囊中。不知不觉间太阳爬上了山头,带来了光与热。我看了看母亲的桶,豆角已经装满了,正当我觉得万般奇怪时,不经意看到了母亲的双手,这一双手上布满了老茧,老茧之间千沟万壑,一条条细短的血峡显而易见,母亲的手让人感觉很短很粗。可是就是这样一双千疮百孔的手摘豆角却像蛇一般灵活,看到这双手我内心深处不禁泛起阵阵酸意。
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时常拉着我的小手在河边漫步,那一双手没有一点让人厌恶的感觉,可是时光在慢慢的冲刷着这双手,我不知不觉的开始讨厌这双手,并且讨厌母亲。母亲每次来学校总是舍不得打车,车站离学校那么远,而且那条路弯弯曲曲,一旦有车辆经过就是灰尘满天,一到下雨就会像是泥浆河。所以每当母亲来到学校不是风尘仆仆,就是满身泥水。母亲将手中一大堆东西交给我,我却不耐烦的说:“不要!”当我转过身时不经意间看到母亲十个手指被勒出了红红的痕迹,手背上被冻得紫红紫红的,黑黝黝的手上长了大小不一的冻疮,情况稍好的地方也还是起了干壳,老茧布满在了双手之间,母亲原本短小的手就显得更加短了,指甲里面还夹杂着泥土,母亲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而我在那一刻愧疚不已,母亲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提着那些东西,我在一瞬间发现母亲手上的裂痕增加了无数。
刺耳的刹车声将我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再看看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我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原来老妇人的手是和母亲的手如此相似,于是我的眼光留滞在了那双手上。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远方的灯光像繁星一样闪烁着,终于到了那熟悉的路口,一轮明月孤单的悬挂在夜空上,指引着我回家的道路。突然有一团黑影出现在我的眼球里,走进一看原来是母亲,母亲蜷着身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紧握着一把手电筒。母亲见到我高兴的说:“回来啦,天黑了,快回家吧”。母亲拿着手电筒将光尽可能的全部聚集在我前方的路上,突然我的心里泛起阵阵酸意,我蓦地走到母亲身旁,牵上了母亲的冰冷的手。刚触碰到母亲手的那一刻我的手像是被仙人掌刺扎了一般的难受,原来是母亲的双手长着参差不齐的老茧,于是我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母亲的手,在月光下两个背影似乎就这样手牵着手形成了永恒。
这双手为我提供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爱;为我的梦想插上了翅膀;为我的未来洒上了光彩,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