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中华文化中最为瑰丽一笔亮彩,而诗词,则是漫漫文学长河中最为绚烂的明珠。如果说,《唐诗三百首》是指引我们进入文学天地的一盏明灯,那《白香词谱》便称得上是文学为我们开启文学天地的第一把钥匙,无愧于它“学词入门第一书”的称号。《白香词谱》的作者是清朝的舒梦兰,他的字为白香,也算得上是一位雅士了。他创造性地编写了《白香词谱》,使它既可当作词谱用,又可当作词选读,读者喜其简便,使它很快流行了起来。
机缘巧合,我终于在书香的一隅寻觅到了使我怦然心动的它,虔诚地接受它那诗意的恩惠。感谢那一份诗意的恩惠,给我的暑假带来了无穷的乐趣。《白香词谱》有范作、有注释、有评析,读来已是兴趣盎然了。而最妙的却是自己尝试填词的过程。选定词牌、确立主题、掌握平仄、注意韵法、推敲字句,然后再磨墨挥毫、工整抄录、仔细落款……欣赏着自己初次尝试的“大作”,胸中难禁欣喜自得,颇有几分成就感,这实在算得上暑期独自在家难寻的一件乐事了。感谢那一份诗意的恩惠,让我在词作的海洋中自由翱翔。春日里,“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夏日里,“叶暗乳鸦啼,风定老红犹落”;秋日里,“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冬日里“窗外月华霜重,听切梅花弄。”
四季沐歌,四时如画,细细品读,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迷人的画卷,风物变幻,人情冷暖,尽在其中。感谢那一份诗意的恩惠,使我为汉字的精妙绝伦拍案叫绝。光是瞧见那一个个意味无穷的美丽的词牌就已经令人浮想联篇了,可以想见,造词遣句间的万千变数加之字里行间的万千种情愫又该是多么叫人着迷啊!同是倚阑,冯延已笔下的少妇“斗鸭阑干独倚”,抒发“终日望君君不至”的落寞无聊;李璟笔下的思妇“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将无尽的思念与绵延的情谊寄予在外远征的丈夫;南唐后主李煜倚阑望金江山,望过以后只留下“独自莫凭阑,别时容易见时难”的感叹与悔恨;
范仲淹久客他乡,规劝游子“明月楼高休独倚”,唱尽“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无限乡愁,扣人心弦,催人泪下……我想象着自己独自凭阑,望断一池碧水,望尽一段天涯路,望穿一双深邃的双眸,望透一个失落的魂魄……我婉然听到了一声哀怨悠长的叹息,我婉然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我婉然触到了一个紧锁的眉尖,我婉然触到了一滴心酸的泪珠……这一切,仿佛牵住了我脉搏,使我的心脏跟着它的频率跳动,我的呼吸随着它的节奏起伏,我享受着这一切,并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了。
同写别情,白居易用《长相思》演绎了“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的刻骨相思;李白的一曲《忆秦娥》“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抒发了少妇思念亡夫的悲恸,更是将山河兴废寄寓文中,气象萧森,声情悲壮;李清照以一支《忆吹箫》“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用女子特有的细腻笔触抒发自己的“离怀别苦”……风格迥异,气象万千,从微细中解读深情,在神游间同作词者交游,这次第,怎不叫人沉醉!合上书,回味着词间意趣,向那一份诗意的恩惠,致上最真挚的谢意。